陳留想了想又跟王折確認了一遍。

嗶嗶機：【Cobra？Arno？】

菜花蛇：【我 王折】

嗶嗶機：【那我……】

嗶嗶機：【要準備點什麽嗎？】

嗶嗶機：【比如那什麽……】

菜花蛇：【什麽？】

菜花蛇：【不需要準備了，記得帶手機上來。】

陳留不禁舔了舔後槽牙，眼裏閃爍著的是比TBD贏了比賽時還明亮的光芒。

可惜一心只想探究陳留手機裏內容的王折並看不到陳留這會兒的滿心期待。

王折和Arno連著解說完今天上午的這場TBD的BO1就臨時散夥了。

王折在Arno走之前，退了直播。本來想和Arno約晚上的那場，但Arno因為晚上要赴別的約，兩人只好改到明天比賽前再見。Arno仍然禮貌地和王折說了聲抱歉，王折笑著說了句沒事，送Arno出門。

剛到走廊上，沒走幾步，王折和Arno就聽到了走廊裏傳來窸窣的嬉笑聲，那聲音並不大。

他和Arno走過去，就看到走廊的岔口墻邊，靠墻蹲了幾個小粉絲。

原來王折和陳留他們才出去打比賽的時候，也會遇見一兩個蹲在酒店房間外邊的粉絲，不過她們沒有那些追星女孩那麽瘋狂，大多時候只是在那裏等著。見到選手訓練完回來了，也不會立馬往上湊，大概是怕打擾選手，所以都是默默在一邊的。

這種時候一般都是王折先心軟，他拐著陳留，走到她們面前，說著讓她們早點回去的話。畢竟女孩子守在這種地方，也算不上多安全。

有的時候王折也會答應給她們簽名，和她們合照，陳留並不太喜歡這樣的事，不過如果王折招手，他還是會勉為其難走過去合照，至於他給簽名的情況，就只有隨緣了。

但這種事有一就會有二，前面的人蹲到了甜頭，後來遇上他們俱樂部出S城去外面打比賽，剛在外面的酒店入住，住處外就會蹲守著不算少的粉絲。

人一多，就什麽樣的人都有了。比之前要瘋狂的粉絲也不可避免的更多了。

有次有個小粉絲直接沖上來逮住了落在隊伍後面的王折，拉著他就要合照。那時王折正好感冒了，打訓練賽的時候人都不是很在狀態，被這麽一鬧腦袋都大了。王折皺了眉頭，陳留見身邊的人沒跟上來，本來是準備停下來等等，但回頭之後就看見王折被人圍著，一臉病態，還被一群人圍著嘰嘰喳喳的，陳留臉色登時就不好了。

他湊上去冷眼掃了那些個粉絲，擡手把王折拉回了自己身邊。

就是那之後，他們訓練回來，遇著人多的時候，陳留都會護著王折。他自己先走在外側，給王折擋一波那種熱情的粉絲。不過也有一兩個稍微不那麽“熱情”的在門外不遠處蹲著的小姑娘會在兩人走過來的時候，叫一兩聲“雙子星加油”的話，每每這時，王折都會停下來，對她們說句“謝謝”。

等著他話音落下，陳留才會拉著他進屋。再之後不知道陳留去找周小飛說了什麽，時不時會有基地的工作人員跟著他們一起上來，看到兩個人都進了屋後，就會盡力口頭勸離那些蹲守的粉絲。

不過陳留的護花使者並沒當幾次，這樣“熱情”的粉絲行為，就被其他粉絲掛上微博了。

即便王折到現在還沒弄明白這種儼然已經是越界的粉絲行為，算對還是不對，他也還是理性覺得她們不蹲點總是好的。

雖然那之後就沒了陳留皺著眉頭拉他到身邊觸手可及的位置這種事。

其實後來那四年，沒人的時候，王折想起來，還是會覺得有股莫名的滋味又在心裏蔓延滋長開來。

Arno原來也是被那些粉絲蹲過房門的，他看到那些蹲在轉角的小姑娘時，也條件反射地皺了眉頭。

“她們蹲你？”

王折和那幾個小粉絲打了照面後，那幾個小姑娘卻沒有像之前的那些粉絲一樣熱情地蜂擁上來，也沒有像最開始的粉絲一樣靦腆而緊張地和他打招呼。

這麽一看，這幾個小姑娘反而像不怎麽認識王折一樣，只是瞟了一眼，就轉頭繼續聊自己的了。

“不是我。”王折朝Arno聳聳肩，“走吧。”

Arno卻小聲嘀咕了一句：“那會是蹲誰啊？”

“可能別的選手也住這層？”

王折邊說邊把把Arno送到了電梯口，看到Arno上了電梯，才轉身往回走。

等他剛走回到那個有小粉絲們蹲的岔口，他的手機就好巧不巧地響了起來。

他瞥了一眼那些拿著單反相機在手上調試的小粉絲，接起了電話。

“餵？”王折道。

“Cobra，馬上來場館這邊一下。”

最後三個字，讓王折突然變得慌張。

王折還沒等到晚上見陳留，就刻不容緩地出現在了TBD比賽場館的後臺。

“小飛哥。”

王折剛出了電梯，就看到站在後臺走廊裏等他的人，他疾步走了過去，急切地問道。

“是不是陳留怎麽了？”

“來。”周小飛沒立馬回答王折，反而左右看了一眼，領著王折往一間小的候機室去。

周小飛走在前面，過去給王折開了門。

門打開的時候，王折就看到了安然坐在裏面的許莊，他不禁忐忑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敢肯定許莊來，絕對不會帶著什麽好消息。

許莊聽到了開門聲，目光從桌上電腦前抽回來，他回頭看向門口楞楞站著的王折，立馬面色不善地開口。

“楞在那裏幹什麽，進來。”

王折悻悻地看了眼周小飛，周小飛的面色也不太看地看了眼他，說道：“進去吧。”

王折點點頭，走到了許莊跟前，許莊起身讓位。

王折順勢在他坐過的位置上坐下來，看著許莊要給他看的那一條消息。

//@TBD也幻神了嗎：

太太團？@TBD、Firmament @TBD電子競技俱樂部

【圖片】

王折皺了眉，點開了那張圖，是一張偷拍圖。

一個穿著白襯衣的男人站在一個房間門前，手在門鈴的按鈕那裏懸著，像是才擡手準備按鈴的模樣。

因為是夜裏，走廊的燈光不太好，圖片上的側臉顯得比較模糊。

不過王折還是認出了那人是誰，別說王折，現在在屋子裏的許莊和周小飛，都知道毫不猶豫地告訴你“那是誰”。

王折的目光仍然停留在那張圖片上。

昨天他聽到了門外的聲響，去給陳留開門之前，陳留等在他門外，大概就是這樣？

那時他開門就看著陳留的肩微頹，眼裏寫著的全是猶豫，而這照片上因為燈光沒有照出來，就給人一種他是正準備去敲別人的門，人往前傾了點，反而顯得有點迫不及待。

“這……”王折看著這張照片的角度，不知道為什麽就想起了那幾個蹲在走廊裏的小姑娘，Arno那句“蹲誰”不知道為什麽就響在了他耳邊。

他早知道他那一層沒有別的職業選手住，真要說蹲誰，其實答案很明顯了。

但他還是猶豫了一陣，最後還是把這事咽下了，擡頭為難地看了眼許莊。

許莊拉開了王折旁邊的凳子，挨著他坐了下來，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壓著火氣說道：“你和陳留……”

“對不起。”王折低了頭道歉。

“不是，你來之前，我還提醒過你，本來是怕上單那裏出問題跟過來，沒想到……”許莊頓了頓，沒把難聽的話說出來。

“還是我來說吧。”

周小飛看著王折低頭，大氣也不敢出的模樣，擡手在許莊肩頭拍了拍，解圍道。

“Cobra，今天這事我們也不是為了追責什麽的，你也知道，這種黑子事也不是lpl的俱樂部第一次經歷了，更不是的TBD第一次經歷。每次出來打比賽，都多多少少會有人提。我們都選擇了冷處理。但今天這次……”周小飛頓了頓，嘆了口氣，“其實不管這次是不是TBD來了MSI，沒打出成績，最後都是免不了要被噴的。但是……”

“但是這次讓陳留被直接抓了小辮子，”王折咬了咬唇，接話道，“我知道。許莊哥氣什麽，我也知道。鍋在我這裏，我……”

“你別知道了，你不知道。”許莊嗤笑了聲，“我氣什麽，我就是氣，要是這次TBD真沒拿到好成績，你就只能看著陳留回去躺平任人嘲！”

王折擡頭皺著眉頭不太理解地看著許莊。

“還不明白？難道你想去幫陳留背鍋，還是在現在這種天朝環境下，直接開誠布公，去告訴整個圈子你們是一對兒？又或者說你來柏林就是為了承認自己當太太團來了？”

許莊每問一句，王折就啞火一句。

無論是哪個提議，他都不能做。

“所以……”王折猶豫著，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機。

“所以我們的意思是，你最好不要出聲。看到什麽，都裝死。”周小飛沈沈地說道。

這大概是他和許莊已經考慮過的，能優先選擇冷處理，就盡量冷處理了。

冷處理一般就是損失最小的辦法了。

並不是單純為了讓王折作壁上觀，或者讓陳留背鍋。

王折低著頭，沈默了一陣，他突然擡頭看向了周小飛，說道：“其實……或許有回轉餘地。或者可以在他被嘲的時候，推我出去。只要有人帶節奏的話，推鍋過來，應該不難？”

周小飛的目光遞向了許莊，攤了攤手。

他早說過，Cobra不可能把自己撇開的。

“或者我現在就站隊的話，可能你們會更好帶節奏？”王折看了眼兩個眼神交流的人無暇顧及到他的小動作，他低頭點開了微博，在相冊裏選了昨天和陳留商量到深夜的一張陣容照片，他把多多少少打了一層薄薄的馬賽克，點了發送，然後才先斬後奏，“像這樣？”

許莊的眉頭在王折的微博上提示【發送成功】的時候，鎖成了“川”字。

“咚咚——”

禮貌性的敲門聲響了起來，讓許莊到嘴邊的話都只有咽下了。

那兩聲敲門聲停止後候機室的門鎖被打開，有人推了門來。王折看了來人之後，下意識心虛地擡手把面前的筆記本電腦扣了下來。

“怎麽你們仨都在這兒？”

陳留看著屋內的三個人不約而同沈默著，而王折剛剛在他進門時扣電腦的小動作也讓他想不多心都不行。

他笑著走了過去，繞過周小飛。他在王折的另一邊，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二郎腿翹了起來，陳留漫不經心地瞟了一眼屋內突然沈默的眾人，揶揄道：“怎麽，你們又在做我男朋友的思想工作？準備讓他下嫁TBD？還是別的？不如也讓我聽聽？”

陳留邊問邊看向了三個人裏最容易擊破的周小飛。

其實他是剛剛溜達到後臺來，就看到周小飛在走廊上等人了，還沒等他走上來打招呼，就看到了王折下了電梯，跟著周小飛走到這間候機室。而他在門外聽了會兒墻角發現確實聽不太清，才敲了門。

周小飛對上陳留的目光，搖著頭笑了笑什麽也沒說。

陳留的目光這才慢慢落到了王折身上，：“男朋友，你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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